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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说关事(7):追思戴杰老署长

作者:江小平发布时间:2016-01-19 11:40:02


追思戴杰老署长

戴杰老署长去世已经四年多了,但我依然怀念他,和海关的老同事相聚也总会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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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杰是1984年从外贸部来总署担任署长的。当时的总署还在白塔寺的那栋旧楼,七楼有一个厅,放了十几排折叠椅作为机关会议室,新上任的戴杰说了几句场面话:新来乍到,希望海关的干部支持,共同做好海关工作,还双手抱拳作揖,三十多年前的情景恍若昨天。到总署不久,戴杰的领导风格开始展现,一是大刀阔斧,对开拓海关工作的新局面富有热情,二是说话实在,针对性强,没有半句废话,对于从心底里一向厌恶虚话、假话、套话、空话的我来说,顿觉耳目一新,好感倍增。

海关总署81年从外贸部独立出来后,82年一下子招收了40来名北大、人大、厦大以及经贸大的本科毕业生,第二年又录用了十几个。在总共200多人的机关里应该算作一支有生力量了,但当时的海关论资排辈非常严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年轻大学生们理想主义色彩比较浓,工作生活方面也有些自由散漫,给一些上了年纪的领导留下了不小的负面印象,当时的办公室主任甚至于当面教训道:没有你们说话的份,踏踏实实先干五年再说!年轻人的自尊性和工作热情受到沉重打击,心境普遍不太好,出国的,调离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跳槽这一说)时有所闻,年轻干部队伍很不稳定。

了解这个情况后,戴杰即刻组织机关大学生座谈会,和大家平等对话,坦诚交流,充分肯定年轻人在海关事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除了要求大家尽快提高,充分利用所学知识为海关事业献计献策外,针对当时大学生年轻单身汇集的特点,提出了活跃机关业余文体生活,组建总署乐队等具体建议,还带着夫人一道参加团总支组织郊游活动,年轻人原本普遍低落的情绪迅速改观。 86 年初,戴杰力排众议,破格提拔了一批刚刚毕业三四年甚至两年多的大学生担任副处长,机关内气象一新。84年到94年这十年,正是中国对外开放紧锣密鼓的十年,中国海关因为有戴杰这个掌舵人,可谓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成就了海关历史上真正的辉煌期。海关干部队伍从原先的2万多增加到4万多;完成计算机H883工程;建国门总署新大楼以及一批地方海关新大楼陆续投入使用;《海关法》颁布实施;海关实施完全垂直领导体制;关员福利待遇以及住房条件明显高于其他部门;在业务制度方面,大力倡导把关服务,促进为主;扩大了海关特定减免税审批;实施旅检红绿通道;加入海关合作理事会(现世界海关组织);积极推动加工贸易和外商投资鼓励政策等等, 海关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形象大大提升,让每一个关员从心底感到自豪。

在我看来,与其说戴杰是一名优秀领导,远不如说戴杰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更为贴切。

戴杰的政治家素质集中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具有政治家的战略眼光和胆识。戴杰到海关前,海关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票票查验、人人过关,连总署机关干部出国出入境过关也要一两个小时,不少有影响力的名人因为携带了不值一提的所谓禁限物品而被查处的事例几乎天天发生,戴署长以一个政治家的眼光和胆识,通过借鉴国际海关经验,以非常大的力度,非常快的速度实施出入境旅客的红绿通道制度,一下子改变了海关挨骂的被动局面; 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电脑科技作为一个全新的事物在中国出现,对电脑技术并不十分在行的戴署长却能敏锐地看到了该项技术对提升海关管理水平的巨大潜力,即刻把上海、深圳等海关专家汇聚北京,加紧制定并全力实施海关H883项目,以遥遥领先于其他政府行政部门的速度,率先实现了海关的网络化管理,从容应对开放大格局下进出口贸易量井喷式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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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初秋,戴杰视察北海

改革开放的得力干将戴杰不但是改革开放国策的坚定拥护者,还是一个实干家,80年代中期,受到亚洲‘四小龙'的经济发展启发,中央提出了‘大进大出,两头在外'的发展战略,‘三来一补'贸易方式下进出口货物数量快速增加、商品品种、企业类别等等一下子变的复杂许多、原有的海关法律和管理制度出现了严重的滞后和阻碍, 戴杰以十分坚定的态度,提出了海关工作必须以‘促进为主'作为指导思想,将海关管理的最终目标确定为促进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 一再要求各级海关领导 从国家、地方和企业整体利益考虑,积极开拓创新,勇于担当,变通处理,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提前下,急企业所急,想企业所想,实实在在帮助企业解决困难。不少海关特别是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广东海关,积极响应,大大促进地方经济发展,赢得企业和地方政府的一片赞誉。88下半年,赵紫阳总书记到南方考察一圈后回到北京,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对人民银行等部门进行严厉批评的同时毫不吝啬地表扬了海关,就是戴杰真正领会中央意图,促进中国改革开放事业的一个最好事例。

胸怀宽广,从善如流,善于倾听不同声音作为部门一把手,戴杰身体力行,倡导民主作风,总署机构围绕业务问题展开争论、辩论,下属对上司发表意见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戴杰自己提出的“促进为主"观念遭到当时天津海关领导的正面质疑挑战也坦然自若,不扣帽子,不打棍子,而是通过以理服人的方式达到思想认识的统一。而他后来提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海关"的概念则经过讨论被否定而放弃。

注重实际,解决问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作为一个政府部门的首长,戴杰最令人敬佩的地方就是说实话,办实事。作为行政机构,戴杰一再要求海关在履行把守国门的职责过程中,始终牢记促进国家对外开放以及发展经济的根本宗旨, 遇到企业合法正常的进出口活动因不合理制度而受到阻碍的情况,戴杰署长鼓励地方海关领导变通应对并提出改革措施。与此同时,戴杰署长在海关自身的建设上也是成就斐然。正是在戴杰任内,各地海关,包括海关总署的办公条件、科技装备得到根本改善,干部收入大幅度提高,干部住房问题得到有效解决,海关干部的自信心、职业自豪感大大增强。   

在总署那些年,本人参加过戴杰署长主持的各种会议,也为戴杰写过不少材料。印象最深刻的是89年下半年跟随戴杰署长一道对北京市外经贸工作进行的那次为期数天的专题考察活动。当时的北京市副市长吴仪自始至终一直陪同,在考察清河毛纺基地期间,了解到澳洲羊毛进口以后由几个工厂分别进行登记核销,手续繁杂的情况后,戴杰当场拍板决定设立保税集团,进口多少原毛,最后出口多少毛料核定一个比例,海关和企业各得其所,皆大欢喜,真可谓有胆有识。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自己的人生经历告诉我:小至一个家庭,大致一个部门乃至一个国家,是否有一个能干的当家人实在是至关重要。

 戴杰所在的海关年代是一个令人向往和怀念的年代,但愿中国海关能有更多留下座座可以和戴杰相媲美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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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北京平房乡第五期关长培训班



关长培训班

年月久远,能够辨别出来的

第一排:分署劳洪端副主任、宿世芳副署长、戴杰署长、王洁平副署长、于庚生副署长

第二排:马明根、张阿玲、孙新宝、蔡水官、王均银

第三排:孟宪起、刘华生、侯真喜、陶景明、陶济生

第四排:汤建军、黄汝凤、慈龙胤,李国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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